“3·15”晚会揭露了主板机黑灰产业链，涉事公司声称：“只需20块手机主板就能集成一个主板机，一台电脑能投屏上百部手机，支持一IP多机或一机一IP。”另有主板机生产商表示，他们的产品可以将20块手机主板整合到同一个主板机箱内，组装成一台主板机，从而控制多达20部手机。 云抖科技：“已经更换了老板？” 看似制作粗糙的主板机，通过叠加组合，可以构建起成千上万部手机的网络矩阵。拥有这样的设备，不仅可以操纵游戏，还能操纵发帖数量、操控网络投票，涉事企业甚至宣称：“你可以成为网络世界中掌控一切的王者。” 北京商报记者通过天眼查信息联系了“湖南云抖科技有限公司”，询问其是否涉及报道中提及的行为。对方称“已经更换了老板，不清楚情况”，随即挂断了电话。记者还尝试联系了“深圳云承未来科技有限公司”和“云机侠（深圳）科技有限公司”，但电话无人接听。 天眼查App显示，湖南云抖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22年7月，法定代表人为袁帅，注册资本200万元人民币，经营范围包括终端测试设备销售、网络设备销售、软件开发、5G通信技术服务等，由袁海明和袁致勇分别持股51%和49%。天眼查风险信息显示，2022年年报信息显示，该公司的参保人数为零。 截至发稿时，湖南云抖科技有限公司的抖音账号“云抖手机主板”已被平台下架，无法访问。 主板机这种边缘设备如今已形成了灰色产业链。根据“3·15”晚会的披露，涉事企业将数十块回收来的废旧手机主板集成在一个机箱内进行操控，相当于一个人操纵数十部手机，甚至有些企业打造了专门的主板机机房，可以同时操纵上万部手机。 这背后依然是利益驱动的结果，主板机成为了网络水军的利器，使其能够在同一时间发布大量广告视频，极大增加了内容触达用户的概率，有些人甚至利用它在直播间“薅羊毛”。然而，这只是冰山一角，涉事企业对客户用途往往讳莫如深。 不过，仅从已知的用途来看，涉事相关企业已经涉嫌违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明确规定，经营者不得利用技术手段，通过影响用户选择或其他方式，妨碍或破坏其他经营者合法提供的网络产品或服务的正常运行。 专家建议：减少废弃品流入灰色渠道 值得注意的是，主板机中的主板大多来自废弃手机。涉事企业提到，主板已经成为稀缺资源，一块废弃的手机主板价格约为100至150元，组装成一台主板机的成本超过2000元，但根本不愁销路，对废弃的手机主板几乎来者不拒。 由此可见，主板机灰色产业的背后是手机回收过程的模糊不清。主板无疑是手机内部最核心的部分，例如当手机摔落后，屏幕破裂但仍可正常使用，但如果手机架构不稳，导致主板变形，则完全无法开机。另外，手机进水导致的问题也多是主板受到腐蚀。 北京商报记者曾走访了解，每年淘汰下来的废弃主板数量并不少。原因在于，当主板出现问题时，用户通常会选择直接丢弃旧手机，而不是修复。因为主板修复涉及多个复杂环节，用户觉得费用过高，而修理手机的商家也觉得麻烦且成本高。此外，主板上的零部件往往是手机企业的核心技术，难以找到替代品，即使修好也容易再次出现故障，使用效果远不如新机。 产业观察家丁少将曾在采访中对北京商报记者表示，目前随着手机企业售后服务的不断完善，减少了部分废弃产品流入灰色渠道的机会。例如，对于像主板这样的关键部件，一旦出现问题，厂家通常会提供以换代修的服务，损坏的手机直接被收走。如果是自然淘汰的旧手机，许多品牌也会推出以旧换新的优惠政策。在正规回收过程中，废弃手机会被拆解和销毁，从中提取稀有金属用于再生产。 这种正规的回收方法需要较高的成本，非规模化企业难以承担，加上品牌外的回收渠道众多，监管不到位，导致许多本应报废的部件重新流入市场，用于不法行为。专家认为，在可见的时间范围内，手机品牌和正规回收方需要承担更多责任，继续完善回收渠道，这是治本之策。 北京商报记者 陶凤 王柱力